(接上期) 竹贤傩舞“跳仙尪”保留着古傩文化戴面具的特征。当地83岁的杨德顺老人介绍,舞者头戴由桐木雕刻彩绘而成的面具,脑后缀一红布。舞蹈由8人组成,分别是顺风耳(单椅角面具)、千里眼(双椅角面具),穿汉夹衣、赤脚、打绑腿;华光天王(面具绘三只眼),穿蓝长衫、布鞋;关爷(关公,红脸),着白布衫;关平(白脸),穿青布衫;海清(道士、阴阳先生)身披道服;白蛇、青蛇(花旦脸),分别穿白衫裾和青衫裾。白蛇、青蛇代表“厉鬼瘟疫”, 古时均雇佣村里时运不济最“落魄”、最丑陋、最邋遢者或外来乞丐装扮。 2010年正月十五,竹贤傩舞在竹贤故里首次整复亮相。这天,笔者应邀赶往观光,在该村村部广场目睹了“跳仙尪”的全过程:在激越的锣鼓声中,顺风耳、千里眼威风凛凛,手持长竿首先登场亮相。接着,横起长竿“清场”——将聚集拥挤的人群推开,腾出一块空地。这时,数名围观的年轻后生特意与顺风耳、千里眼“对垒”,双方反复前后推挪数遍。那跌宕起伏的腾挪动作,意寓着“洪水肆虐,波涛翻滚”。清场后,华光天王、关爷、关平等护法神依次出场,威武而立。随之,海清摇铃诵咒,做法事请神,礼毕,大呼“出殿”!这时,数个锣鼓班子鼓声大作,燃放朝天单响大鞭炮。顿时,场地沸腾起来。顺风耳、千里眼及三位护法神,轮番操起长竿,朝着早已置放的硕大长方木凳使劲敲打,气势咄咄逼人,“劈啪”响声惊心动魄。尔后,顺风耳、千里眼将藏匿暗处的白蛇、青蛇赶将出来,穷追猛“打”。紧接着围观的村民蜂拥而上,尾随助威,潮水似地涌向村尾,径直将两个“蛇妖”赶到村外荒野。至此,傩舞结束,村民们带着驱邪逐疫成功的喜悦,逐渐散场。傩舞动作原始野性,古朴稚拙,保留着古老巫傩舞蹈的原生态,堪称古傩习俗的“活化石”。有专家云:“最原始、最野性的都是最具代表性”。由此可见,竹贤傩舞较之省内其他傩舞,韵味卓异,更古老、更原生态,更具有历史考察价值。 竹贤傩舞除了保留着原始舞蹈的“古”味,还蕴含着浓郁地方气息的“土”味。据考察,竹贤古代先民出于对自然环境的敬畏,尤其对威胁人畜生存的频发水患的惧怕,在意念中造出“蛇妖”。同时,虔拜临水夫人(即陈靖姑,亦称“大奶佛”),尊其为除妖护民、济世救人的菩萨,并建起“临水宫”(或称“大奶庙”)祭奠。庙中塑三位大奶佛像(大奶陈靖姑、二奶林九娘、三奶李三娘,同学法间山许真人)世代崇祀。为了斩蛇除妖、消灾赐福、庇护村境安宁,每年正月初九日举行“擎佛”(即“迎神赛会”),把三位大奶佛像抬出庙来巡村游巷,消灾弹难。尔后,于次日(初十)举行“跳仙尪”,再次求助诸多“神灵”一同驱逐瘟疫。久而久之,成为当地的一种习俗。这一岁时节令习俗活动,世世代代传载着竹贤人的特有文化意识,形成了独特的地域文化。 诚然,傩舞是竹贤地域文化中的精髓,它积淀久远,存在污秽和杂质不可避免。故此,我们在竹贤傩舞的保护传承、扩大影响力、提高美誉度、寻求创新发展的过程中,必须剔除“糟粕”,吸取“精华”,不断加以雕琢完善。只有这样,才能使之与时代相适应。以现代文化视角看待其底蕴潜力,将其作为松溪的一种文化资源,予以开发利用。将它融入经济社会发展范畴,开拓发展途径,与旅游观光、文艺展演等行业挂钩,甚至培育成专业实体,走出松溪,扩大影响,增强活力,在福建赢得一席之地。(本篇完) |